第1228章 田家人的埋伏(1 / 2)

有个年纪稍长的挑夫拄着扁担站起来:

“麻子哥,不是弟兄们不顶事,实在是这坡太陡,粮食太重。

要不……让您手底下的弟兄们也下来搭把手?哪怕替咱们挑一段,也能缓口气。”

白麻子心里暗骂,老子的兄弟凭啥跟你们一起挑担?

但嘴上却打着哈哈:“瞧你们说的,都是自家弟兄,还分什么我的兄弟不兄弟?

这样,我让几个弟兄过来,帮着推推独轮车,剩下的人赶紧歇够了,咱们争取日头偏西前赶上前面的骡车!”

那几个被点到名的汉子老大不乐意,磨磨蹭蹭地下了马,踢了踢路边的石子,才不情不愿地走到独轮车旁。

挑夫们见他松了口,也不再纠缠,三三两两地起身,揉着发酸的肩膀,重新扛起了粮担。

只是这一次,队伍里的气氛明显沉郁了许多,没人再说话,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粮担晃动的吱呀声,在空旷的乡道上慢慢往前挪。

白麻子看着重新动起来的队伍,心里却没底。

他知道,这些挑夫心里的怨气没散,就像堆着的干柴,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。

他回头望了望小王庄的方向,那里已经看不见踪影,只有连绵的土坡和远处灰蒙蒙的天际。

“大伙儿走快点!”

他又扬了扬鞭子,只是这一次,声音里少了几分凶狠,多了几分虚张声势的急切。

——他有种预感,这趟运粮的路,恐怕比想象中还要难走。

大个子赶着头辆骡车,在坡下停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,后颈的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,黏得粗布褂子贴在身上。

他扭头望了望坡上,除了扬起的尘土,连个人影都没见着,忍不住骂了句:

“这帮龟孙,磨磨蹭蹭的要误事!”

老骡子像是听懂了,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,蹄子在地上刨出个浅坑。

车板上的粮袋被晒得发烫,粟米的香气混着尘土味飘散开,引得几只麻雀在车旁蹦跶,却被大个子一鞭子赶得扑棱棱飞远。

后面几辆骡车的汉子也跟着停了脚,纷纷扭头往坡上瞅,望了半晌,除了被风吹起的浮尘,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。

“大个子,你说他们是不是真走不动了?”

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咂咂嘴,手里的鞭子在车辕上敲了敲,

“这段坡确实邪乎,我这头骡子刚才都喘得直打颤,更别说那些挑担子的了。”

他赶车多年,知道这种连续上坡的厉害,便是牲口都得歇几口气,更别提人扛着百十来斤的粮担了。

大个子刚想回话,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汉子“嗤”了一声,猛地扯了扯牛绳,把牲口拽得偏了偏头:

“张哥你就是心善!他们可是两队人轮流换挑,歇的功夫比走的都多,能累到哪儿去?”

他撇撇嘴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依我看,就是想趁机多赖会儿,能少走一步是一步!

等白麻子那伙人催得紧了,保管比谁跑得都快。”

他们哪里知道,离骡车不过十丈远的草丛里,正藏着田家的几个汉子。

田老大趴在最前面,草叶尖戳得脸颊发痒,却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,死死盯着那辆停住的骡车。

——车轮上的铁箍在日头下闪着光,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口发紧。

“不好,骡车咋停了?”

田老二缩在后面,声音压得像蚊子哼,手紧紧攥着那把磨得发亮的柴刀,指节泛白,“莫不是瞅见咱了?”

旁边的田老三刚想探头,被田老大一把按住,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:“作死啊!”

他压低声音,唾沫星子溅在田老三耳后,“一动别动!说不定是等后面的人,慌啥!”

草丛里的虫鸣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