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,笛身刻满良渚文化的鸟蛇纹。
他下意识将笛子凑到唇边。
第一个音符响起时,病房大楼的玻璃窗同时震颤。那音色不似任何已知乐器,像是婴儿啼哭与青铜编钟的混合体。更诡异的是,笛声竟与二十公里外三星堆祭祀坑传来的"沙沙"声完美和鸣,形成某种古老的和声。
"陆教授!快上来!"
护士的尖叫从三楼窗口传来。陆文渊抬头看去,王援朝的隔离病房正迸发出青铜色的光芒。他攥着骨笛冲上楼,在拐角处撞见跌坐在地的主治医生——这个四十多岁的军医脸色惨白,手里的病历夹散落一地。
"他...他的身体..."
隔离病房里,王援朝竟然坐直了身体。他青铜化的右半边身躯正在片片剥落,露出内层骨瓷般莹润的材质。碎裂的青铜皮肤掉在床单上,像有生命般自动拼合,最终组成一行西周金文:
"非攻者,时空之脐也"
骨笛突然在陆文渊掌心发烫。他低头看去,笛孔里渗出淡青色液体,在空中凝聚成微型的三星堆神树模型。树枝间悬挂的不是青铜铃,而是七个不同年代的日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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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7年9月17日(今天)
1999年12月31日
2010年5月1日
......
最后一个日期模糊不清,但旁边的青铜婴儿头像在不停流泪,那些泪珠落地后都变成了细小的《少年科学画报》残页。
王援朝突然睁开完好的左眼。他的声带已经部分青铜化,发出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:"老陆...笛子是钥匙...林工在2010年等你..."
话音未落,他的骨瓷化左胸突然透明起来。陆文渊惊骇地看见,战友的心脏位置悬浮着一颗微缩玉琮,琮体表面刻着的正是世博会中国馆的设计草图。
窗外的梧桐树突然安静下来。一片叶子飘进病房,正好落在王援朝胸前。叶脉在接触骨瓷皮肤的瞬间变成淡青色光路,勾勒出上海市浦东新区的地图——中心点正是那片芦苇荡,如今世博会工地的所在。
第三节 金杖为钥
傍晚六点十五分,世博会筹备处的加急电报送到了三星堆工作站。
陆文渊的机械义肢在接触到电报封口的火漆时突然剧烈震颤,液压管里喷出的淡青色液体将火漆腐蚀出一个完美的圆形。电报纸抽出的瞬间,张教授倒吸一口凉气——纸上印着的所谓"中国馆设计图",分明是放大的人体胸腔解剖图。
"这...这是把中国馆设计成人体了?"
张教授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图纸。那些标注为"主梁"的粗线对应着人体肋骨走向,"地基"位置标着个闪烁的青铜婴儿头像,而"景观水池"的轮廓分明是心肺血管分布图。最诡异的是,图纸角落的施工日期"2010年5月1日",与金杖瞳孔里显示的日期完全一致。
陆文渊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。金属手指自动折叠变形,在电报背面刻出立体的三星堆遗址地图。当他把三截金杖拼合放置在模型的凹陷处时,整个地图亮起淡青色光路——
"这是经脉图!"
张教授突然大叫。那些发光路线确实像极了中医针灸铜人上的经络,但交汇点不是穴位,而是七个青铜器出土地点。光路最终汇聚到上海浦东的那片芦苇荡,如今世博会工地的所在。
陆文渊的义肢不受控制地抓向桌面的骨笛。当笛子与金杖接触时,焊接火花般的青铜液滴在空中组成一行悬浮的文字:
"非攻十二器,以骨为钥,以血为引"
工作站的老式电话突然炸响。陆文渊抓起听筒,里面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,间或